其修行者涕唾在前谛观视之。以木举之我着此乎。假使依是日日流出。弃捐灭没将定在外。不计是我亦不护之。假使木擎有吾我者。盛着器中以何名之。如是观者谛知无身。所以者何。计于形体无有若干。以此之比水种众多。水则无我内外亦尔。于是颂曰。
假使我如水水消我则灭
如身水稍长我者亦应尔
如弃体中水不贪计是身
谛观如是者则无有吾我
其修行者复更省察已。见内水无有吾我。当观外水无有我耶。我依水乎。何谓外。水不在己者。根味茎味枝叶花实之味。醍醐麻油酒浆雾露。浴池井泉沟渠涝水。江河大海地下诸水是谓外水。于是颂曰。
地上诸可名水者及余众药根茎味
与身各别不相连是则谓之为外水
其修行者谛观外水分别如是。而身中水尚无吾我。有所增减令身苦痛。何况外水而有身乎。设有取者于己无损。若有与者于身无益。以是观之此内外水等而无异。所以者何。俱无所有。于是颂曰。
身中诸水无吾我设有苦乐及增减
如是外水岂有身苦乐增减而无患
今当观察诸火种。火有我耶我着火乎。何谓为火。火有二事内火外火。何谓内火。身中温暖诸热烦满。其存命识消饮食者。身中诸温此为内火。于是颂曰。
身中诸暖消饮食温和存命诸热者
是则体分及日光斯谓名之为内火
其修行者当作等观。身中诸温或热着头。或在手足脊胁腹背。如是观者各各有异。计人身一不应有我。谛视如是则无所属是为内火。于是颂曰。
分别计人身心察火无我
所处若干种各各不见我
其修行者便自思惟。吾求内火则无有身。当观外火为有我乎。我依火耶。何谓外火与身不连。谓火及炎温热之属。日月星宿所出光明。诸天神宫地岸山岩凿石之火。衣服珍琦金银铜铁。珠玑璎珞及诸五谷。树木药草醍醐麻油。诸所有热是谓外火。于是颂曰。
日月炎火及星宿下地诸石光热者
及余一切诸温暖是则名曰为外火
其修行者思惟外火所睹如是。则知外火不可称数。火有二事有所烧煮。火在草木不焚草木。所处各异。设外火中有吾我者。则不别异。以故知之外火无身。亦不在彼。内火外火俱而无异。所以者何。等归于空。于是颂曰。
所以有此火唯烧热炊熟
山岩诸石子所积聚如是
各各所在异炽然不一时
外火无若斯是故知无我
今当观察。诸所风气为有我耶我在风耶。何谓为风。风有二事。内风外风。何谓内风。身所受气上下往来。横起胁间脊背腰风。通诸百脉骨间之风。掣缩其筋力风。急暴诸风兴作动发。则断人命此谓内风。于是颂曰。
载身诸风犹机关其断人命众风动
喘息动摇掣缩体是则名曰为内风
其修行者当作是观。此内诸风皆因饮食不时节起。及余因缘风不虚发风若干种。步步之中各各起灭。于彼求我而不可得。以是言之求于内风而无吾我。于是颂曰。
人身动风及住风计若干种从缘起
此各殊异非有我是故内风而无身
其修行者心自念言。今求内风则无有我。当复察外何谓外风不与身连。东西南北暴急乱风。飘风冷热多少微风兴云之风。旋岚动风。成败天地。及持水风。是谓外风。于是颂曰。
四方诸风及寒热旋岚之风亦成败
持云尘清并飘风是则名曰为外风
其修行者观风如是。则自念言外风不同。或大或小或时中适。或时盛热持扇自扇。若有尘土而拂拭之。急疾飘风则逝惊人。旋岚之风立在虚空。天地坏时拔须弥山。两两相搏皆令破坏。举下令上飘高使堕。相[打-丁+棠]碎坏皆使如尘。计身有一无有大小。外风既多又复大小。观内外风等无差特。所以者何。俱无所属。于是颂曰。
若使执扇除汗暑人身中风及旋岚
虚空众风亦无我是则名曰为外风
其修行者皆能分别。了此四大虽尔未舍。不解身空所在作为。辄计有身亦言有吾。以观本无计内四种。及外四种俱等无异。色痛想行识。则为猗内亦无所猗。所以者何。其心意识而不在内。痛想行识亦不与身四大相连。于是颂曰。
当观察此四种分其无慧者常怀疑
色痛行识不连内安当相着外四种
其修行者假使狐疑。当观本原能解其根。则知如审。譬如种树而生果实。非是本子亦不离本。一切如是因获四大。如有五阴。则在胞胎成心精神。形如浊酪则生息肉。稍稍而成小儿之身。从少小身便至中年。是若干种本从胎起。既成就身非初合身亦不离初。始从胎精稍稍成形。至于中年精神所处。四大种之变渐渐日长。以观本无则无有我。等无差特四种法尔。精神所处渐渐成躯。其无精神亦转长大。于是颂曰。
内由心生实如树从子出
心如树因果外种亦如是
其身法亦然因心念众想
厥外种无意安能有众想
譬如外种或有出金。后有工师或出铜铁。或出铅锡或出银者。或出鋀石车磲马瑙。琉璃水精珊瑚虎魄。碧英金刚金精众宝。其于外种出如是辈琦瑰珍异。计身内种胎中始生。若二肉抟名为眼相。其目中光有所见者名曰为睛。目中黑瞳因于内睛得见外形。内外相迎然后为识。识何所兴谓痛想行。若如从目生痛想行。耳鼻口意亦复如是。内外诸种等亦无异。从内诸种心痛想行。本从内起不由于外。于是颂曰。
有护于外种用出金银故
内种亦如是二肉抟成眼
从眼根睹色因色而成识
由心起众想内自在号识
其修行者傥有是疑。所谓内种颇有踰者。所谓内中之内或自觉言。朦瞑之人不闻不了。其心反耶入于贡高。所见身者则是吾所我为有体我或在内。观他人身亦如是也。所睹如斯不能起踰。佛解人身四大五阴及诸衰入。因号之身我所他人。计此内外凡俗言耳。如俗所言吾欲从之。设不从者傥有诤讼。学道之人未曾计形。于是颂曰。
我宁有胜乎能超内我耶
愚騃亦如是无慧随邪见
言语有增减凡俗所说耳
智慧除如是分别无特异
其修行者见知了了成清净慧。设使内种是我所者。常得自在当制诃之。进退由人所以知之。无我者何不得自在。戚于衰老须发自白。爪长齿落面皱皮缓。颜色丑变筋脉为缓。肉损伤骨风寒热至。相错不和脓血浊乱。计外四大亦复如是。或有掘地山崩谷坏。地水火风或增或损。用不自在是故无身。由此知之内外诸种无吾非我。于是颂曰。
生老病死至犹尚不自在
外地亦如此崩掘常增减
内众事成身外种亦若干
如实正谛观则知无吾我
修行自念我心云何。从久远来四大悉空反谓我所。譬如夏热清净无云。游于旷泽遥见野马。当时地热如散炭火。既无有水草木皆枯。及若沙地日中炎盛。或有贾客失众伴辈。独在后行上无伞盖。足下无履体面汗出。唇口燋干热炙身体。张口吐舌劣极甚渴。四顾望视其心迷惑。遥见野马意为是水。谓为不远似如水波。其边生树若干种类。凫雁鸳鸯皆游其中。我当至彼自投坑底。复出除身垢热。及诸剧渴疲极得解。尔时彼人念是已后。尽力驰走趣于野马。身劣益渴遂更困顿。气乏心乱即复思惟。我谓水近走行有里。永不知至此为云何。本之所见实是何水吾自惑乎。遂复进前日转晚暮。时向欲凉不见野马。无有此水心即觉之。是热盛炎之所作耳。吾用渴极遥见野马反谓是水。于是颂曰。
遥见日盛炎谓是流水波
以渴困极故意想呼是河
时暮遂向凉更谛察视之
乃知是野马吾惑谓为水
修行自念吾本亦然。渴于情欲追之不息。着终始爱还自燋然。迷守疑想痴网所盖野马见惑。吾从久远唐有是心。贪着于我谓是吾所。今已觉了所睹审谛。身所想见斯已除矣。今睹六分无有吾我。观一毛发永不见有。况于体中毛孔诸物。解身一毛有若干说。况当讲论一切地乎。于是颂曰。
自观其身谓有我愚渴见炎亦如是
知此六分非我所有是心者诸合德
其修行者当复思惟。愚者不明发心生想是吾斯我。彼意所念众想邪行。初起谓念后起谓行。思是然后心中风动令口发言。倚四大身计吾有我。是事皆空无吾无我。唯是阴种诸入之根。是故有身因号名人。男子丈夫萌类视息。载齿之种志从内动。因风有声令舌而言。譬如大水高山流下。其震动畅逸行者闻之。亦如深山之向呼者即应。人舌有言本从心起亦犹如是。于是颂曰。
依倚诸种想众法本从邪思起意念
因长成身有言说出若干义如山川
其修行者当复自念。是四种身无吾无我转相增害。譬如有人财富无数而有四怨。四怨念言。此人大富财宝不呰。田地舍宅器物无量。奴婢仆使无所乏少。宗室亲友皆亦炽盛。吾等既贫复无力势。我辈不能得报此怨。当以方便屈危斯人。当以何因成其方计。常亲近之乃可报怨。尔时四怨诈往归命。各自说言。我等为君趋走给使以当奴客。所欲作为愿见告敕。其人即受悉亲信之令在左右。四怨恭肃晚卧早起。悚栗叉手诸可重作。皆先为之不避剧难。尔时富者见彼四怨。恭敬顺从清净言和。卑下其心意甚爱之。谓此四人是吾亲亲莫踰卿者。所在坐席辄叹说之。是吾亲友亦如兄弟子孙无异是辈所兴有可作为吾终不违。有是教已食饮同器出入参乘。于是颂曰。
亲近无数便除慢不逆命
卑下如家客顺意令欢喜
怨安能行此是等为本仇
在世有嫌结依之如亲友
尔时富者亲是四怨心未曾疏。然后有缘与斯四人。从其本城欲到异县。自共窃议此人长夜是我重仇。今者在此堕吾手中。既在旷野无有人民。此间前后所伤非一也。今斯道路离城玄隔去县亦远。前后无人边无候望。亦无放牧取薪草人射猎之者也。今正日中猛兽尚息。况人当行今垂可危。于时四怨捉富者发。枻之着地骑其胸上各陈本罪。一怨言曰。某时杀我父。第二人言。卿杀我兄。第三人言。汝杀我子。第四人言。汝杀我孙。今得卿便段段相解。当截其头解解斩之。自省本心曾所作不皆思惟之。今汝亡命至阎罗狱。尔时富者尔乃觉耳。是我怨家反谓亲亲。初来附吾吾爱信之。食饮好乐不为吝惜视之如子。吾所欲得悉着其前。久欲害我我不觉耳。今捉我头扑之在地。陈吾万罪截吾耳鼻。及手足指剥皮断舌。今谛知卿是我仇怨。于是颂曰。
其人相随来怨家像善友
口软心怀毒如灰覆盛火
现信无所持剥吾如屠羊
其人心乃觉是怨非亲友
修行如是等观此义。吾本自谓地水火风四事属我。今谛察之已为觉知。是为怨家骨锁相连。所以者何。身水增减。令发寒病有百一苦。本从身出还自危己也。若使身火复有动作。则发热疾百一之患。本从身出还复自危也。风种若起则得风病百一之痛也。地若动者众病皆兴。是为四百四病俱起也。是四大身皆是怨仇。悉非我许诚可患厌。明者捐弃未曾贪乐。于是颂曰。
火本在于木相揩还自然
四种亦如是不和危其身
明人常谛观省察其本原
是内四大空此怨何为乐
其修行者自思惟念。吾观四种实非我所。当观空种为何等类。空者有身身为有空。何谓空种。空有二事内空外空。何谓内空。身中诸空眼耳鼻口身心胸腹。肠胃孔窍臭秽之属。骨中诸空众脉瞤动。是辈名为内空也。于是颂曰。
如莲华诸孔体空亦如斯
骨肉皮动瞤身内空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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