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山大师下五台山后,暂住在平阳府太守胡顺庵家。胡公求大师赋诗,并留下古今诗集几本供参考。大师随手翻阅几页,刚一动念构思,文字诗句便如泉涌,不可遏止,倾刻之间已做二三十首。大师忽然警觉到:这是文字习气魔发动,应立即停止。
但是一发而不可收,以前所学的诗书词赋,凡是曾过目的都一齐现前,充塞虚空,即使全身是口,也不能吐尽。更不知身心何在,默默内观,有飞升之感。大师想:这正是过去法光法师所说的禅病了。但在这里谁能为自己对治呢?无奈,只得以睡眠消静。
于是,大师强迫自己入睡,难以入眠。索性披衣趺坐,忽然坐忘如 睡......。后来,胡公家的童子来敲门,久久没有回应。胡公归家后知道此事,立即叫人破窗而入。只见憨山大师披衣端坐,便上前呼叫,叫不应,又推了几下也不动。
正不知怎么办时,忽然想起大师曾说过,敲磬子可以唤醒出定。于是急忙取来磬子在大师耳边连敲十几声。大师渐渐出定,睁开眼睛后仍不知身在何处。胡公说:“我一出门师就闭门坐,到今天已经是五天了。”大师说:“我不知道,好像才是一呼吸呀。”
说罢,默坐谛观,仍不知这是什么地方?从哪里来?最后想起住山、行脚之事,都像在梦中,一概不可得。又如雨散云收,长空如洗,皆寂然了无影像,心空境寂,其乐无可比拟。乃得偈一首:“静极光通达,寂照含虚空。
欲来观世间,犹如梦中事。”憨山大师经此境界,方知佛语真实不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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