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入空门今四年
清晨,阳台乘凉,盘算着今天是七月初十,突然记起是自己出家纪念日。
四年前的今天,在恩师的摄受下,我披上僧服。没有彼此的了解,也不需要互相考察,一切似乎都是因缘所至,水到渠成。五分钟之内,在外表上完成了从俗人到僧人的过渡。
穿上僧服的那一刻,感觉那身衣服简直就是天衣。这点感受,或许出嫁的新娘在穿上婚纱的时候才能够理解。
送我上山的两位昔日同参居士,在落发后自然改变了对我的称呼。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很晚才休息。三点半,出家的寺院早板就打响了。起床,晓石尽管不情愿,可还是爬了起来。嘴里嘟囔着:“成峰师,这辈子都这样了。”
说不清是伤感还是嘱咐,尽管有些感触,可急着上殿,只是回答:“过去还要早,二点半。”
早斋后,晓石和家东要回去。向我辞行,我提出送到山门。他们说不必,我坚持走了下去。大家在一起许多年,一下子分开。尽管彼此都很欢喜,可我还是隐约感到他们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一种很淡的伤感,或许那就是凡人的情执吧。
家东临走前送了我一张纸,上面写着一首诗,据说是特意为我写的。家东出过家,虽然时间不长,可是对三宝和道场的感情却无法割舍。见到别人出家,更能勾起自己那段难忘的岁月。
下山的时候,晓石叮嘱不要记挂家里,兄弟们会经常去看望老人。有困难只管讲,都是哥们,自己人,千万别客气。我无言应对,知道说什么也是多余。
他们回到了城市,回到了红尘,为了生命中的宿缘,了结一些算不清的旧帐。只是偶尔,也会来山里小住,缓解旅途中的困顿。可是,山里的简单与寂寞,却让他们一再走开。
选择在山里剃度,和自己的古怪性格有关。记得剃度前拜访一位熟悉的老居士,他给了几个建议。
第一,选择一个好师傅,要么在归元,要么请位有些知名度的大德。不过,当我提出家师的上下后,他认为倒也合适,老人一生清修,淡泊名利,口碑好,是个老修行。
第二,他说既然想好出家,就要坚持下来,否则就是生了儿子也会被人看不起的。对于这点,我对他的观点略有不同,僧团来去自由,来者不据,去者不留,不可勉强。否则,过多的寄生虫更会导致身体的疾病。没隔多久,和回车师两个傻迷还幻想教内需要成立一个还俗僧人再就业培训中心,让那些无心过丛林生活却宥于无一技之长的僧人,有个地方学到谋生的技能,不为了衣食而念栈,最大程度上净化僧团。今天看来,那只是一厢情愿的诉求而已。
第三,他关照出家后要相信因果,别象有些人贪图现在一点点名闻利养,与修行解脱不可同日而比。就算做不到因地用功,果报摆在面前也要有所警惕。可怜、可悲的是还有人就连这一点也做不到,真是可怜悯者。
老居士长期从事教内事务,与各类僧人交往过密,对于僧团应该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对于他的一翻忠告,如今回头看看,的确是经验之谈,受益颇深。最记得告辞时,他引用赵州和尚一段开示点拨我。“汝若住丛林,三五年不说一语,佛菩萨也奈何你不得。如若不然,截取老僧项上人头。”
知道这句话千金不换的,可惜,做的不够。昨天,见个偈子,颇能代表目前心情。“身前身后事茫茫,欲话因缘恐断肠。吴越江山寻已遍,却回烟棹上瞿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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